摄影梁喻
(园林1503班孙琦昕) 闷热的午后,在路上见到一群又一群穿着迷彩的新生时,恍然发觉又要开始军训了。又一次在二运看到整齐列队的教官,队列里还有记忆中模糊存在的脸,去年此时,我应当在一运等待着与他们的相见。
如今的我已经离开那段军训时光一年了。只记得去年第一次见到教官时,我们还是一群迷彩服都穿得五花八门的小姑娘,懵懂的面孔上带着对教官的好奇,忍不住偷瞄教官强忍笑意的脸。那时的我们长袖短袖参差不齐,军训鞋运动鞋花花绿绿,绾袖也绾得别扭又难看,但如今忆起,那些景象历历在目,那些苦乐都如饴。
夏日毒烈的太阳早上时就已然炙人,阳光如箭一般穿透皮肤,暴露在外的胳膊和脸上染了浓重的阳光的味道,昏昏欲睡的面庞上浸染的全是训练时的疲惫。军姿站得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棵树,脚下生了根,遒劲的根系在地下蜿蜒盘旋,伸展向四面八方寻找水源和凉意。军训场边的梧桐哗哗作响,微风吹起时,只觉自己的肢体上也冒出了枝丫,它们飞快地生长,舒展脉络和筋叶,在阳光的炙烤下迅速地筑起一方绿荫,遮天蔽日,让我免受暴戾日光的鞭笞。
繁复枯燥的军训里,只有这样的幻想能给疲惫的精神带来一点慰藉。重复枯燥的摆臂时,觉得自己仿佛变成游乐场里的大摆锤,手指上载满了尖叫的游客,手臂在空中挥舞、停顿;练习晕头转向的四面转法时,幻想自己化作有光芒萦绕的陀螺,以脚尖为轴,在地面上旋转起舞;正步行进时,仿佛自己正在独木吊桥上行走,脚下是咆哮奔腾的河流,每一步都绷紧肌肉压下脚尖,像是一步走错就会滑入翻滚的湍流,被浪头带走。在这样瑰丽绚烂的幻想中,我们学会了苦中作乐,在军训的熔炉里起舞,在飞溅迸发的火花中炼就刚毅。
但军训为我们谱写的并不只是恢弘的交响,穿插着的还有舒缓灵动的协奏曲。教官们节奏铿锵但却不成调子地吼军歌、饭前有气无力地喊出口无数次声称是最后一遍的口号、休息间隙女生们清亮柔软的歌声、隔壁排教官煽动学员起哄鼓的掌吹的口哨,这些琐碎的声响霎时间组成了华章,在中场休息里显得轻快又不失严谨。
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最后的阅兵。能代表整个排进入方阵并且踢着正步走过主席台是荣幸之至的事,行注目礼的那一刻仿佛自己就在天安门广场前走过,头顶上有空军的战斗机滑翔,背后紧跟着的是豪迈威武的炮兵部队,在行进走过主席台之后就像完成了重大的使命,看着身旁一张张脸笑得如释重负。而在匕首操方阵里挥舞着匕首,郁结在胸中的“杀”喊出口的刹那,只觉自己在战场上浴血拼杀,身旁飞舞着鲜艳的旗帜,刺砍中蕴着的全是冷冽的杀意,恍惚间竟觉得自己真的经历过战斗。
我们在军训里无数次畅想着军旅生活,有一天金戈铁马、外敌来犯时守卫国家。但我们却又清楚地知道,真正的军人拥有的,是远超我们的坚忍和刚毅。十五天带给我们的几分刚强和隐忍,足以让我们在以后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生活里有坚持下去的勇气。
那是回忆中的美好日子,是苦乐共存但却甘之如饴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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